【佣医】《细水长流》
*婚后
*原本是40days活动的,推翻重写就把这个当成日常写的发了。
*短篇一次性完结,食用愉快
感情并不是一直轰轰烈烈的,就像给一杯烈酒不断倒入白水,最后这杯一饮就醉的酒也会褪为索然无味的水。发生这一变化,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时间。真是可怕的东西。艾米丽关上手机屏幕,将手机揣进衣兜里,抬起眼皮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,双目中是掩不去的惆怅。同事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家了,她却被大雨困住了步伐。
奈布的电话打不通,没人接。她只好给他留言:“下雨了,我没办法回家,如果你有空的话能来接我一下吗?”
没过一会儿她就收到了一个回复。“好”简简单单的一个字,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。
他们在一起到结婚到现在不过三年,都说感情有七年之痒,殊不知三年也有。奈布是行动派话比较少,艾米丽不愿轻易吐露心声,这意味着两人的对话少之又少。
少到家里没什么生气,两个人都沉默地做自己的事。
艾米丽该收拾东西等奈布来了,可她不想动、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望着天花板,静静的听着雨声。她什么也没想,没有什么是值得回忆的。
只是刚好的认识、刚好的深入了解、刚好的年龄、刚好的父母唠叨,以及刚好的求婚。
一切刚刚好,一切顺理成章。
“艾米丽医生。还没走吗?”
她抬起头。是住院的病人出来散步。她笑了笑,回答:“我在等我先生接我回去。”
病人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,闻言露出了羡慕的神色。“艾米丽医生的丈夫真好。他一定很爱你吧?”
如鲠在喉。艾米丽不知该如何应答,淡淡的笑着,也不说是或不是。她不想用这乏味的婚姻击碎少女对爱情的憧憬,索性闭口不言。
与病人随意的寒暄之后,艾米丽听到了喇叭声。她朝着窗外张望,看见奈布打着伞站在雨幕,双眼望着她的方向。他的脸色不太好。颇有大病初愈的模样。或许生病了?艾米丽想着,快速脱下白大褂,简单收拾了一下,就招呼一声病人下了楼。
她打算冲进雨里。奈布对她做了个回去的手势,打着伞过来。他手里有一件厚厚的披肩。待他走近时,就把披肩裹在了他的身上。
披肩很暖和,但她的心情已经没有任何起伏了。于奈布而言,这不过是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罢了。她对奈布轻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,非常自然的挽住他的臂弯和他走进雨幕中亮着车灯的小车里。
真是恩爱无比,相敬如宾。
直到到家,奈布也什么都不说。晾好雨伞,挂好东西,转身就进厨房。留艾米丽一个人待在客厅里。艾米丽蜷在沙发里,两手捧着脸。她突然觉得很难过,心里泛酸,毫无征兆。
或许哭出来会好受很多,但她不愿意。她倔得过分,所以委屈都由她自己悄悄下咽。她听到厨房叮叮当当的炒菜声,她知道快吃饭了。
她拍了拍脸颊,起身去餐桌。
奈布照例把艾米丽爱吃的菜整整齐齐的摆在她那夹到的位置。一碗刚刚冒头的热气腾腾的米饭,一双艾米丽专用的筷子。
她一口一口的把饭菜塞在嘴里。尝起来味道很好,是她喜欢的口味,但她却咽得十分困难。
“不好吃?”
她抬起头,奈布幽幽的眼睛正盯着她?他的声音哝哝的有些沙哑,夹着菜的筷子举在空中。
“怎么会?很好吃!”艾米丽说着塞了一大口米饭,脸颊鼓鼓的像仓鼠。
奈布只淡淡地点头,埋头吃饭。艾米丽把碗抬起来挡住脸做出扒饭的样子,那扬起的嘴角又悄悄垮了下去。
她…感觉不到爱了。
就像机器一样,每天麻木地走着程序、不带任何感情地做着应该做的事。直到奈布收走碗筷,她仍旧呆滞地坐在桌前。等到奈布背过身,她才慢慢地,捂住了脸。
她对奈布仍旧满怀爱意,是沉淀的爱。当她感受不到回报,她挫败、对婚姻怀疑,甚至升起退缩之意。
不、她不想结束更不想僵持。她…想得到一点回报,一点安心,一个拥抱也会让她心满意足心甘情愿。
艾米丽不知道自己怎么站起来,怎么走到厨房里。奈布正在洗碗。
她敲了敲门。
“…抱抱我…好吗?”
她的声音涩涩的,和平时完全不同。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奈布的背影,眼底蕴着水光——她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,从小骄傲得不得了,是惯出来的小千金。让她低声下气,是平生第一次。
一个拥抱…她已经不贪心了,一个拥抱足够。
奈布转过脸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晌后继续低头洗碗。
连拥抱都成为奢望。艾米丽觉得自己坠入了冰窑,连呼吸都因寒冷而凝结,更不提渐凉的血液。感情已经成为一杯再平淡不过的白水,淡得双方都已经乏味。
“我知道了…”艾米丽踉踉跄跄地退了一步,转身逃离了厨房,直接冲到阳台对着连绵不绝的雨抹泪。眼泪已经不能遏制的夺眶而出,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滴落。
哭吧,哭吧,大不了明天去离婚。艾米丽自暴自弃地想,干脆不再遮掩,任眼泪在脸上流淌。
“我说…”
一直手蓦地的从后伸出搂住了她的腰部,另一只手轻轻遮住了她含泪的双眼,望着手上有水渍,一滴一滴的从她泪痕上流过,将其洗去。
艾米丽头顶传来嘟哝声。“学医的都是笨蛋吗?”
带着哭倦的意味,艾米丽不挣扎的缩进了身后那个温暖的怀抱,奈布夹着浓浓的鼻音,语气有些无奈。
“你是笨蛋吗?刚刚手上都是油,我怎么抱?”
她有洁癖。
感情并不是刺激的冒险游戏,或许更像是涓涓细流那样长流也挺好的吧,艾米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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